文/ 孙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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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正在冲击着和改变很多行业,当然也包括传统出版。无论是统计数据,还是我们自身的感知,传统出版正在遭遇困境都是不容置疑的,因为读纸质书的人越来越少,所以传统出版业早就有“不出书是等死,出书是找死?”的困惑。传统出版业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要么凤凰涅槃,要么化为灰烬,可出路在哪里呢?互联网能否成为一条救赎之路?
影像出版:“用做出版的精神去做视频”
在经过一年多的筹备之后,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集团旗下的著名出版机构“理想国”与土豆网联手推出的“看理想”系列影像节目首度亮相,首批推出的三档节目分别是梁文道的全新深夜户外读书节目《一千零一夜》,陈丹青的以画家之眼观看艺术杰作的《局部》,以及马世芳的透过华语流行音乐讲述中国台湾历史与青年文化演变的《听说》,这三档节目将从今年4月份开始在土豆网陆续上线。
“理想国要做视频?”在双方的合作仍处在秘而未宣阶段的时候,这个计划便引发了整个出版界和网络视频行业的极大关注,毕竟传统出版公司系统性地推出网络视频类节目,这在中国应该还尚属首次。有不少业内人士评论:这或许是2015年开年国内出版界最重磅的消息,甚至有可能静悄悄地开启一场“革命”。
在国内出版界,“理想国”虽然偏重于严肃的思想类学术书籍出版,但却深得知识分子和文艺青年们的喜爱,形成了自己的品牌气质。从频频获奖的奥兰多·费吉斯的《耳语者》到畅销到不可思议的柴静的《看见》,从纳尔逊·曼德拉的《漫漫自由路》、龙应台的《野火集》、陈丹青的《草草集》到章诒和的《邹氏女》、木心的《文学回忆录》、林青霞的《窗里窗外》……
“很多人问,理想国为什么要拍视频?按照我们的理解,出版的本分就是要把最有意义的、最有价值的知识和观念公之于众。不论是做书、做活动,还是做视频,都是这个目的。为了实现它,我们不仅会用文字,还会用影像向大家讲述我们心中的理想国,而且我们也会用做出版的精神去做视频。”理想国的创办人刘瑞琳说。
在刘瑞琳看来,安静地阅读纸质书,读者更容易感受到人类文明的精微,心弦更容易被拨动,这是纸质书不可替代之处。但出版的本质是传播,一些知识、信息和审美的传达也是纸质书不能给予的。“所以,我们会用更全面的手段,比如视频呈现。”她说。
不要看不起年轻人
在双方合作之前,刘瑞琳和土豆网总裁杨伟东都被自己的同行泼了冷水,因为很多“前辈”都觉得在互联网上做纯文化节目是行不通的,因为网络视频要么打擦边球、讲段子,做电视台不能做的东西;要么迎合人性需求的,而且多半是品位不高的。
“理想国之前进行过抽样调查,我们47%的读者和粉丝年龄集中在25岁~35岁之间,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大学以上学历。知识、学术,或者是历史、理论研究的书籍,买得最多的都是在25岁~35岁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刘瑞琳说。
而杨伟东给出了几乎重叠的受众群,“土豆作为中国最早和最具影响力的网络视频平台,致力打造国内年轻人最喜爱的文化品牌,更以对年轻文化的准确把握和巨大的年轻用户群体基数闻名。根据最新数据显示,2014年土豆24岁以下用户占比高达65%,相比全网,土豆是同行里年轻人用户基数最大的平台。”杨伟东说。
作为“看理想”系列节目的策划人,梁文道认为:“今天这个社会太流行看不起年轻人了。”
“为什么有‘文艺青年’这个名词?是因为一个人只有在他青年的时候才文艺,他一到中年就不文艺了。一些很厚的、很深奥的书,都是谁在买?实际上都是年轻人在买。因为只有年轻人还保有对世界的好奇,他还相信大海彼岸有着一些什么东西,山的那一面大概还有些别的什么。等到他40多岁看什么书呢?他看《曾国藩谋略》,他看如何赚第一桶金、第二桶金、第三桶金。”梁文道说。
无论是因为选秀歌手翻唱而火爆的李宗盛的《山丘》,还是被80后谱曲搬到央视春晚的以木心诗歌为词的《从前慢》,这些似乎都也说明了文艺青年力量的强大,只是他们接受的方式发生了变化而已。
“我相信这会是一档受欢迎的、高品质的互联网节目。”杨伟东说。
孔子、鲁迅活着也会上电视
刘瑞琳和杨伟东对于这个系列视频节目的期望是“有味道、有质感”,每档节目配有专业的导演、拍摄和后期制作团队,比如《听说》的摄影团队和导演就是《他们在岛屿写作》的团队。而拍摄中用到的镜头都是电影镜头,用制作总监杨亮的话来说,“在现场拍片的时候都是严格的拿皮尺去测量物距,是非常电影化的工作流程,后期也是这样。”
杨伟东透露,投入是千万级别的,这其中还不包括导演贾樟柯、音乐人李宗盛、作家张大春等人提供的免费帮助。国内“最贵”的音乐人张亚东还免费出任了音乐总监,他将为每一档节目制作或挑选主题音乐,并监督节目内容的配乐。接下来,也还会有更多作者加入“看理想”,历史学家沈志华、电影导演贾樟柯……
当然,作为几位要投身互联网的文化人来说,挑战也是巨大的。陈丹青感叹:“自己已经被卷入一个不太熟悉也不想了解的世界,但文化人应该做节目,我认为传统知识分子早就应该这样,鲁迅活到今天肯定要上电视,孔子活到今天肯定也要上电视,孔子的游说就是为了上电视。”
于是,“从来不讲画”的陈丹青这次在《局部》里破例讲画了。“美术界长期以来,大家关心的就是怎么画画,一切的一切都是怎么画画。我出去转一大圈,觉得重要的不是画画,而是你怎么看。”他说。
尽管不适应,但是表达的欲望却是强烈的。马世芳在《听说》中每次会介绍“一首歌,一个物件或者是一个人物”,促使他做这档节目的出发点是在过去三四十年里,在台北创作录制的流行歌曲,至少影响了几十亿人次,这大概是台湾有史以来辐射力最大的文化输出了,“可是这么多年来,认认真真说这件事情的人不是那么多。”
我想无论是图书出版还是互联网,都是内容为王的行业,互联网并没有改变一本好书它的本质,它所传播的思想和它所表达的态度,只不过是改变了它的形态而已。无论在什么时代,互联网也好或者未来什么时代,好书永远都是被人们需要的,只不过这种书的形态未必只是纸张油墨在手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各种感官媒介的融合,它会更加个性化,也会更有互动性。